塞班島系列(五)-丙班何忠宏(本文曾發表於80/8/5台灣釣魚雜誌)
塞班鰻魚沒人愛
在台灣提起鳳凰花開,總是想到莘莘學子畢業離校的季節;這裡到處是鳳凰木,它們似乎都不太計較對不對時,甚至輪流開著花,一年到頭,總是可以看到火紅的鳳凰花吐露在艷陽下,就像這兒穿著惹火的少女,踩著輕快的舞步,展現迷人的身段對著你微笑。
餐廳前的這一棵,自從我們來了之後,就沒有停過,東邊謝了西邊又開。離鄉背景深入蠻荒,有時難免失意,推開臥室的門,站在一樓陽台,眼前一片鮮紅明亮,似乎孕育著無窮的希望,堅定了我們的信心。
這天兒子在學校下課與同學玩躲避球遊戲,可能手頭重些,引起「強莫洛」孩子的不滿,群起拳脚相向,被打倒在地,女兒五年級塊頭較大,正好在旁邊,趕緊出來維護弟弟,由於語言能力不足,有理變成無理,一起被帶到校長室面壁。
二點鐘放學回來,一臉沮喪與不平,好言安慰之後,二人騎著各自的腳踏車被其中一位同學拿著棍子卡入輪子,跌得渾身是血回來,看了就叫人不忍,身處異鄉,這種事不知能不能獲得對方家長的諒解。看著兒子眼眶淚水,自己的眼睛也有些模糊,但是又何奈?只有忍氣吞了。
打發杰仔帶兩個孩子去小碼頭散散心,不一會兒女兒跑回來,拿了一支楊津進留在紅魽魚嘴上的大魚鉤與一段釣線走了,過了五點, 一直不見他們回來,有些不放心,我開車到小碼頭找他們;只見三個人趴在堤防上,杰仔手拉著釣線正與一尾洞裡的薯鰻拔河,堤上已躺著手腕粗的兩尾薯鰻,不一會兒又拉上來一尾,看了我不禁心動起來,也加入他們的遊戲。
由於海水清澈見底,找了一個堤邊的洞口試試,魚餌晃了幾下,忽的出來一個尖尖的嘴夾了餌就進洞,跟本就措手不及,繃緊了好一陣子,線斷了!一氣之下我回車上拿了一條鋼絲線,綁好魚鉤,這回我離洞口稍遠些晃動魚餌,不一會兒那傢伙還是忍不住出來就餌,才發現是個大傢伙,於是展開拔河大賽,鋼絲割得我雙手傷痕累累,一度幾乎就想放棄,最後還是和杰仔合力才擒住,鰻身用我雙手拱起來恰好夠圍住,顏色深,花紋很特別,十分嚇人。
二位「強莫洛」族是不吃鰻的。難怪小碼頭經常有人出入的地方,還藏有這麼多這種東西。
餐廳打烊過後,阿生剝了那尾薯鰻的厚皮,露出雪白的肉,切薄油炸,請了中國朋友陳全家來吃,陳直問我那裏買的蝦,怎麼能切這麼大一塊,我問他:「到底好不好吃?」他說當然好吃!兒子告訴他:「不是蝦,是薯鰻」,「唉喲!要死了!你害我吃這麼恐怖的東西!」我說:「現在才說不敢吃,來得及嗎?」兩家人笑成一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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