杏嵐旭長鷹

■2017-12-13-我寫《童詩-誰牽了一頭牛?》的自我解讀／甲班－陳培通

民國46年家父工作調職，我從苗栗建功國小轉入新竹市南寮國小就讀，因為在苗栗小學裡無心唸書，是個混混兒，轉入南寮國小後，又因語言習慣從客語轉換成閩語，實在是令人頭大，每天「髒話一堆」，台語「三字經」朗朗上口，當時說者無心，但是卻招來拳打腳踢，以致於鎮日貪玩鬼混，早已放棄讀書的樂趣。到了民國48年升上六年時，要重新編班(只有三班)，因成績單很難看，就被編入「乙班－放牛」，另外兩班一是「甲班－升學」，一是「丙班－就業」。說起來也真巧，臨操場的是一大片田地，還真有一隻水牛在一個泥濘的小水池酣睡打滾，偶而也會在操場上遛連，或奔奔跑跑，或吃吃小草，我們不升學，有不少的課讓我們在操場上自由活動，老師也就很少管教，因此這一隻水牛自然而然地成了我們的好朋友，我們會牽著牠，有時大膽的同學也包括我，會騎在牛背上 (別以為很好騎，牛背上的鬃毛可又粗又硬，扎在兩隻小腿上，是很痛又難受。)，如此混到隔年五月底，有一天導師突然問有要升學考初中的同學，可以轉到甲班惡補二個月，七月時即可報名參與初中聯考，之後的故事有空再敘啦!

近日回憶童年時，也就是這首童詩靈感的來源。

《誰牽了一頭牛?》

杜鵑花朵朵開

開在山坡和田野

老師說：像小美小英

嗯，不像大牛也不像我？

小路邊竹籬笆

掛著美麗喇叭花

開得熱熱鬧鬧

老師說：不可以亂亂採？

好好看啊，為什麼也不能摸摸？

有一天大牛手上拿著一朵花

問我：這是什麼花？

看了看，再想想呀!

大牛說：是牽牛花

說完就笑哈哈

牽一頭牛

怎麼是花？

。。。。。。

一定要給老師講呀!

文／陳培通／2017-12-12／寫於桃園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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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童詩-誰牽了一頭牛?》有四段的分行文，全文以「花」為主體，寫作者與「花」的交會，產生了很大的漣漪，呈現童年時的一個感動，一個迷惑，更是一個「公案」，這是給小五以上任何年齡的人，都可閱讀及品味的，這也是作者經過設計與鋪陳的，所以各層年齡就有很多延伸的意象與語意。

［圖／網截］

【第一段】看起來是很平常的語句：

杜鵑花朵朵開

開在山坡和田野

老師說：像小美小英

嗯，不像大牛也不像我？

「杜鵑花朵朵開／開在山坡和田野」。杜鵑花本來就是野生的植物，是春天的植物，大家一定記得這一首歌《杜鵑花》：「淡淡的三月天，杜鵑花開在山坡上，杜鵑花開在小溪旁、、、、」，這段文字表達著青春快樂，又有著很大的期待，作者的童年過得很快樂，是否也有著某種「期待」呢？

「老師說：像小美小英」。花像班上的小英小美，老師這樣的疼班上女生，而「小英小美」只是個代表人物，男生能不嫉妒？才怪！其實「小英小美」長得怎樣？乖得怎樣？作者是說不上來，可是以「老師」的立場看，「小英小美」當然深得寵愛，不是嗎？再說我們這群臭男生，功課又差，老師會疼嗎？想想現在的老師們能跳出這個「習性」嗎？

終於作者有了第一個迷惘：「嗯，不像大牛也不像我？」對呀！為何「花」不像我們臭男生？老師似乎有點點那個喔？還是作者也有點透露了些許的「怨言」嗎？

【第二段】寫景寫物寫情是這一段的特色

小路邊竹籬笆

掛著美麗喇叭花

開得熱熱鬧鬧

老師說：不可以亂亂採？

好好看啊，為什麼也不能摸摸？

「小路邊竹籬笆／掛著美麗喇叭花」。作者提過「杜鵑花」轉而描述「喇叭花」，一種到處可見的各色美麗的「喇叭花」，在鄉下住屋旁的竹籬笆大都可以看見，「喇叭花」掛滿在竹籬笆上。

「開得熱熱鬧鬧」每當經過時，頑皮的同學，會用手拍拍它，甚至是摘下，在手中把玩把玩。「老師說：不可以亂亂採？」，老師說得很重，大家聽了有誰敢不聽？可是為什麼？「好好看啊，為什麼也不能摸摸？」，既然不能採摘，怎麼連摸一下下也不行呢？作者一連兩個「問號?」，透露了童稚的天真的好奇心，這裡作者想要說的是，「喇叭花」是具有某種毒性的植物，皮膚接觸後，身體上恐會產生不適，千千萬萬要小心。作者也有可能借「花」暗喻「女生、女人」，男子可要小心嗎？或者作者在小學時吃過女生的虧？哈哈哈，這又是歸於心理學的領域啦！

【第三段】這是整首的軸心，作者在段落上作如此的安排，應該是有相當的用意。

有一天大牛手上拿著一朵花

問我：這是什麼花？

看了看，再想想呀!

大牛說：是牽牛花

說完就笑哈哈

「有一天大牛手上拿著一朵花」，明明老師再三訓斥，在鄉下我們男生成績不好，不得老師疼，整天愛鬧愛吵，老師講歸講，誰聽呀？大牛不笨，我也不呆，男生一夥更是自認是天兵。不過大牛，真有夠大膽，挺而走險，摘了一朵花，還在眾人面前炫耀。

「問我：這是什麼花？／看了看，再想想呀!」，當然知道那是一朵花呀！但是，是什麼花？就是老師說的「喇叭花」，難道是別的花？大牛愛耍酷愛變鬼，愛騙人？作者在這件事上也有了一個暗喻？讀者也可能想得到，不是嗎？

「大牛說：是牽牛花／說完就笑哈哈」，是呀！就是「喇叭花」，也叫做「牽牛花」，大牛以為大家不知道，笑起來很驕傲，很開心，也惹得大家啞然失笑，是的，一朵鮮花，一朵牽牛花，真有意思吧！呵呵！大牛就是大牛！

【第三段】作者別出心裁的，再以一個疑惑自言自語，更加強了「花」的意涵。

牽一頭牛

怎麼是花？

。。。。。。

一定要給老師講呀!

「牽一頭牛／怎麼是花？」，對呀！「牽牛花」能牽住一頭牛？愛發問的小孩，不就是童稚的天性嗎？凡是不懂的、不明的、不知的、疑惑的，總是在心頭打了好幾個結。牽一頭牛，怎麼是花？能牽住一頭牛，不就是一條繩子嗎？怎麼變成了一朵花牽了一頭牛?作者想想現在的社會，人人往往在年輕的時候，千辛萬苦摘了一朵花，往後的日子如何啦？呵呵，意在不言中嗎？

「。。。。。。／一定要給老師講呀!」，是的，想了又想，打小報告去，告發大牛一下，這樣也爽喔！也讓老師知道我是聽話的學生，博取老師疼愛，一分也好，哈哈哈，私心呀，但是不必等到我去密告，早就有人捷足先登，原來是那群老師喜愛的女同學，啊！再怎樣的「一定」也是空歡喜一場，因為我們男生不是「花」，我們都是一群「牛」，一群不怕危險的「笨牛」喔！

這是一首童詩，一首回憶的小詩，一首暗諷現代的詩，這是作者自己的解讀，不知讀者您又是如何想的？

寫到這裡，充滿歡樂、喜悅、憂傷、痛苦的童年生活，立即一幕一幕的映在眼前，令人徒增歲月不饒人的感慨。流水幽幽，南寮的風景已改變很多，逝去的時光也再也不回頭喔！

附註：這首帖在FB上，得到不少同學和友人的回響，作者借此一併感謝,謝謝關注喔!