塞班島系列(六)-丙班何忠宏(本文曾發表於80/9/5台灣釣魚雜誌)

 

狀似紅目鰱的「便當魚」

 

    迎著我們台灣來的二支棒球隊——青少棒、青棒,參加在此地棒球場舉行的遠東區參賽隊伍,這幾天我們球場、餐廳來回跑,中國人來此的不多,能有這兩支隊伍的來訪,加上他們在球場上的優異表現,使我們每個在此的中國人都與有榮焉,球隊臨走,我們在餐廳招待二隊午餐,算是慶功宴,所有中國人都來參加,連總督也請來了,小小的餐廳一下擠進百餘人,場面之熱鬧可想而知,千載難逢的機會,幾杯下肚,一份他鄉遊子之情表露無遺,大伙兒從午餐乾到晚餐,久久不散。

 

    餐廳大門雖然高掛Close招牌,一些觀光客和「強莫落」客人,看我們裏面人多熱鬧,還是進來,我們也不好拒絕,於是愈做客人愈多,忙得大伙兒腰桿都直不起來,送走客人已近十一時,杰仔來問我,好久沒釣魚了,什麼時候再去?雖然有些微醺,我仍清晰記得每回晚間邀他上「萬歲崖」,他都嫌人少推三阻四,白天大伙忙碌天又熱,到海邊曝一天下來準頭昏眼花(塞班島釣魚,大白天恐怕不行),於是我說:「明天早上吧!五點鐘釣到天熱了我們就回來。」他滿意的去準備釣具。

 

    清晨四點半,杰仔鬧鐘響了,我跟著爬起來,昨日一天的疲備早已煙消雲散,這會兒全身清爽,由杰仔開車,筆直的濱海公路,兩旁排列整齊的路燈,在晨霧中顯得特別柔和,路上沒有行人,杰仔開得很快,過了Nikon Hotel路面起伏,兩人同時都碰到了車頂,還好杰仔鎮靜沒出啥亂子。

 

    左轉進入礫石路面,杰仔忽然來個緊急剎車,我正想罵人,只見車燈前橫躺著一條一米來長,碗口粗的東西,很像鱷魚,昂起頭,兩眼炯炯發光,嘴裏還不斷吐信,杰仔大喊「恐龍!」, 我們都被眼前的景象楞住了,許久,杰仔推入一檔想乾脆就輾過去,我連忙阻止,關掉大燈,按按喇叭,這才緩和了對峙的局面,那怪物略有所悟緩緩爬行,消失在矮樹林中,我想那恐怕是這裏產的一種大蜥蜴吧!

    我們摸黑走下岬角的釣點,天還未亮,杰仔和我紛紛拋餌入海,盼望有大傢伙 來光顧,插著的竿子總在輕微噠!噠!幾下之後就靜悄悄,拉起來,鈎上的餌總是 空空的,烟子魚肉鬆軟,今天又沒有小管,頻頻換餌再投,天已漸亮。

 

    杰仔將切剩的一塊烟子魚頭拋入海裏,忽然四面八方聚集了好多魚都來搶食, 其中還有二尾牛港鯵也加入行列,我趕緊換上浮球投入,魚居然精得分辨得出「執 可就餌、執不可就餌」。一尾尾趨前看看,掉頭就走,我捲起釣組,將鈎上的餌拋下,他們立刻來搶食,真是莫可奈何!

 

    於是我換上三號子線再試,居然也無效,杰仔放長了細子線,用一大塊魚肉埋住一只小鈎子拋入,這回剛開始還是沒有動靜,逐漸的有幾尾按捺不住前來,於是愈來愈多尾前來搶食,於是就有一尾斤把重的類似「七星仔」幼魚,灰白的表面還有些斑點,只是下鍋後表皮成了硬殼,我一直查不出它叫什麼魚。杰仔用這種方式連釣了三尾,只是魚餌消耗太大,沉底又有小魚一再騷擾,看看今天的水色、天氣,都不應該是摃龜的日子。

 

    在萬般無奈下終於決定換小魚鈎修理那些小魚,六枚魚鈎蜈蚣式釣組入水,餌 沿崖邊逐漸下垂,只覺剛到底,竿先就抖動起來,我揚竿捲了上來,一串五尾巴掌大的魚不斷跳動在線上,也是沒見過的魚,顏色土黃,形狀像紅目鰱,也有大大的眼睛,再一次又是一串上來。

 

    杰仔也學我這一招,加入釣小魚的行列,於是兩個人相互比賽起來,看誰一串釣得多,每回總要等到六鈎都中魚才提上來,魚餌沒了,杰仔意猶未盡,我說宰一尾「七星仔」來做餌好了,換了餌仍舊大咬,於是再宰一尾,岩石上佈滿這種魚,甚至連站的地方都沒有了,我們方才罷手。

 

    我們帶去的裝魚網夠大,只是承受不了那重量,我們還是統統裝入,一人一頭拎著走,路上竟然繃斷了網線,損失了一些,頂著艷陽,抬上崖頂,兩個人喘得連開車門的力氣都沒有。

 

    午餐,兩位日本觀光客點了條魚,老婆靈機一動,建議他們炸這種新鮮小魚好 不好?日本客人一看魚很新鮮,欣然點頭同意,餐畢,他們竟然問我們還有多少那種魚,我們有些納悶,他們說明天中午要訂六十個便當,每個便當要一尾這種炸魚。老婆笑得合不攏嘴,晚餐我們也炸了一些品嘗,果然香酥好吃、鮮味不比赤鯮差。(至今我仍不知那叫什麼魚,孩子稱它「便當魚」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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